【现场概况-**天】中美高级精神分析治疗师连续培训项目(秋季班第四期毕业季)
现场概况-**天
中美高级精神分析治疗师连续培训项目
(秋季班第四期毕业季)
培训课程表
培训课程表
开幕式
童俊教授:
大家好,今天的开幕式由我作主持,翻译是我们的翻译组长周娟。我看到几乎所有学员都到了,加上我们的翻译、中外方老师,有二百多人。这是一个隆重的视频开幕式。我感到非常开心!今天的开幕式,我们有三位致辞人,**位是澳方负责人Tim教授,第二位是中国精神分析专委会的新任组委仇剑崟教授,第三位是武汉市精神卫生中心武汉市心理医院的院长李毅教授。
Timothy Keogh教授:
童教授,尊敬的各位同道。我很荣幸,代表国际教师团队,在这里欢迎所有同学,来到此次聚焦于创伤、丧失和结束的精神分析培训。
首先我沉痛宣布,我们尊敬的Kachele教授,经历病痛,于2020年6月28日在亲人的陪伴下离世。他的离世让我们所有人都很失落,特别是童教授和他的学生。Kachele教授不仅是学识渊博,也是温暖和热心的人,以自己的热情和生命投身进精神分析事业。
如同他的朋友同事在悼文中写道:Horst是一位*多产的研究者,发表众多文章,而且还是代际传承的杰出大师。他以独特的奉献精神,热情洋溢地将自己的精神分析和科学知识传遍了世界各地,时刻准备着进行激烈的辩论,并着手开拓新的知识领域。因此,他在65岁时获得了博士学位,退休后在医学院担任名誉教授,之后他在柏林的国际心理分析大学接受了新的教授职位,正如他所说,成为 “新的机构之家”。在我们看来,他像一个两端燃烧的蜡烛,这也许就是他这么快就离开我们(76岁)的原因之一。”
Kachele教授作为精神分析师,研究者、朋友留下了一个巨大的空白。现在让我们集体默哀一分钟,悼念Kachele教授。
……(全体默哀)
另一个影响我们的事情就是新冠疫情,在武汉,世界各地,持续的疫情发展,导致了这么多的丧失和痛苦。现在全世界已经有超过3千4百万人感染,也影响到我们的精神分析工作,不仅在于我们要想办法保持与目前的病人的工作,同时也要面对疫情导致的精神卫生问题。
在我们自己的国家和中国,许多人对这种大流行造成的不确定性感到焦虑和沮丧,导致自杀增加,夫妻和家庭破裂以及社会紧张局势。
这种情况不仅给精神分析带来了挑战,也带来了一些机会。 特别是,它创造了新的机会来证明精神分析的有效性,尤其是在处理丧失和创伤方面。 随着新兴的强有力的经验证据基础以及跨学科研究结果的支持,它正在帮助我们证明,精神分析疗法作为解决与许多精神障碍相关的痛苦的方法和治疗方法越来越受到重视。
正因为如此,在这种乐观的背景下,我想热烈欢迎大家来到本课程的*后阶段,并借此机会感谢大家的辛苦工作, 我也想借此机会感谢中国和其他国家的老师们,还有我们精湛的口译人员和敬业的志愿者,他们在整个课程中为我们提供了宝贵的支持。
武汉培训计划之所以非常成功,不仅是因为它吸引了优秀的学生,培训人员的奉献精神和**知识,也得到了大学、精神卫生机构和政府机构支持。 正如我之前指出的那样,这种支持是明智的,让精神健康从业人员得到心理治疗的培训,是精神健康服务很重要的部分。特别是需要考虑到,精神障碍所带来的劳动力缺失,伴随的躯体疾病及相关费用,还有对于家庭的打击。
我再次代表老师团队赞扬武汉市心理医院的远见卓识,能够认可这个培训对于精神卫生服务的作用大家也知道,如此的培训可以取得成功,离不开强大的领导力,因此我想再次对童教授的坚持,能量和奉献表示尊重。童教授,每个人都知道您今年承受的工作压力,在这种情况下保持精力和对这一课程的投入是一项了不起的成就。请让我们感谢童教授所做的这一切。
*后,我谨代表老师团队祝本课程的所有参加者都收获丰硕成果。老师们也对参加培训感到荣幸。就个人而言,作为澳大利亚精神分析学会和悉尼大学医学院的代表,我想感谢我们两国之间的特殊友谊,作为可以促进中国精神分析的发展的一份子,我是非常兴奋的。
仇剑崟教授:
尊敬的李毅院长、童俊教授、Tim教授,在线的各位同道,同学们,早上好。
首先让我代表中国心理卫生协会精神分析**委员会,对这次中美班培训的举行致以*热烈的祝贺。
刚才Tim老师所提到了我们对Kachele教授一个悼念,其实我在这里也同样想代表我们**专委会对于Kachele的过世,表达我们*沉痛的悼念和*深的敬意。
因为我本人跟Kachele教授也是有非常多的交集,也是非常熟悉。大家也知道精神分析的临床研究非常的困难,但是我觉得很多年以来Kachele老师一直非常的鼓励我,也是给了我很多的支持,让我能沿着这条路不断的往下走。所以我觉得Kachele老师留给我们*大的一个财富,就是让我们永远对自己所热爱的**保有热情和*大的兴趣,能够不断地坚持探索。
我想在两年多前,当中美班*初开班的时候,我们大家大概都没有预料,我们*后一次的培训会以这样的一个方式来进行。这个世界会有很多的无常,很多的变化,我相信我们在座的各位其实已经分开已久,彼此思念也已久。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在美国、澳大利亚、希腊、以色列的老师,包括我们中国的同道,我们克服种种的困难,能够在线上相见,我觉得这是非常的珍贵。
昨天可能大家在同济精神分析和人文论坛上,听到北大的孙飞宇教授的做了一个分非常精彩的报告,事实上我也是非常感触良多。他说精神分析到底是做什么?他说精神分析解决的唯一主题是灵魂!我希望把它转变成一个更心理学化的语言。我们*关心的是什么?人类心智的发展,无论是对于个体心理的发展,还有整个社会作为一个整个社会心理心智的发展。我觉得精神分析可以做出很大的一个贡献。
所以我觉得精神分析无论是从微观还是从宏观的角度,我觉得它都是一个非常丰富的学科。我们讲它是一种治疗方法,它是一种研究方法,它是一种思想,我觉得非常值得我们在座的每一个同道,我们花时间去学习去发展它。
我自己也很高兴在这次培训当中,过几天我也会跟大家做一个关于治疗结束的重要讨论。非常契合这次我们*后一次培训的结束,让我们怎么很好地去面对我们讲的分离、丧失做必要的哀悼。我觉得无论是在病人地治疗当中,还是在我们自己人生的经历中,都是一个非常好的告白,也是作为下一个目标的起点。我非常期待跟大家的讨论。
*后还是要再次预祝我们这次的培训成功、完满。好,谢谢大家,还有谢谢我们周娟辛苦的翻译,谢谢。
李毅教授:
2020年,不平凡的一年,新冠病毒全球肆虐,人民生命和健康,经济社会发展均受到了严重影响!
疫情期间,武汉人民遭遇了突如其来的致命打击,在全国各地同胞的挺身相助下,武汉人民竭尽全力取得了抗击新冠病毒的胜利。作为武汉市精神卫生中心(武汉市心理医院)的院长,借此机会特别感谢:抗疫初期,在武汉市心理医院防护物质短缺、心理热线急需志愿者等情况下,得到了中美班众多教师、学员们的无私帮助和支持。他们慷慨捐献防疫物质,为武汉市民和我们的医务工作者提供**心理危机援助,为我们一线坚守增添了信心和力量,我们抗疫胜利您们功不可没!我代表医院和我个人再次对大家表达诚挚的感谢!!!
目前,新冠病毒在世界范围内流行,人们生活方方面面都受到极大的影响和挑战,原定今年十月在武汉举行的“中美澳秋季精神分析式心理治疗毕业季培训”也因新冠疫情而非常遗憾地取消。但在我们中外教师和学员的要求下,我们将地面培训改为线上进行。尽管有新冠导致的各种困难,但生活仍然要继续。尽管新冠病毒很疯狂,但它不能阻止我们对美好未来的向往。
病毒肆虐,遭受创伤的社会需要更多的心理工作者帮助修复。为了让我们的学员们能履行我们的社会责任,帮助更多受到疫情影响的人们;在接下来六天里,我衷心祝愿此次培训开心顺利,收获多多,祝大家能顺利完成连续三年的学习,未来成为中国精神卫生领域的栋梁之才!*后,我要特别地向我们的外教,在今年6月28日因癌症去世的Horst Kachele教授表示沉痛哀悼,祝愿他的家人一切安好!相信大家不光从Horst Kachele教授那里学到了知识,也学到了他的顽强和对待死亡的态度,听说他一直工作到他生命的*后一刻!祝他安息!
远航:在短程与长程精神分析中走向旅程的终点
主讲:Christine Vickers教授
翻译:侯迎春
根据翻译霍布森(1983)的说法。两千多年前,一位不知名的中国诗人写了一篇“游记”。这首名为《远游》的诗分为九节,共有89行,也可以解读为精神分析学可能是怎样的一种探索。**节描述了旅行者在旅途开始时的困境。
悲时俗之迫阨兮,愿轻举而远游。
质菲薄而无因兮,焉托乘而上浮?
遭沉浊而污秽兮,独郁结其谁语!
夜耿耿而不寐兮,魂茕茕而至曙。
惟天地之无穷兮,哀人生之长勤,
往者余弗及兮,来者吾不闻,
步徙倚而遥思兮,怊惝怳而乖怀。
意荒忽而流荡兮,心愁凄而增悲。
这首诗的译者是一位名叫彼得·霍布森的文化学者。他解释说,这首诗来自《楚辞》,“楚辞是中国古代两大诗集之一”。在《远游》这首诗中,我们正在触及心灵的内在,以及内在幻想的多重维度(霍布森1983)。
曰:“道可受兮,不可传。
其小无内兮,其大无垠。
无滑而魂兮,彼将自然。
对这首楚辞的探讨先到这里,接下来我们跳到第九节的*后几句话——旅程的结束,到家。
经营四荒兮,周流八漠。
上至列缺兮,降望大壑。
下峥嵘而无地兮,上寥廓而无天。
视倏忽而无见兮,听惝恍而无闻。
超无为以至清兮,与泰初而为邻。
我怀疑这是一张地图,是一种愿望而非经验。
精神分析学家威尔弗里德·R·比昂在他的著作《注意与诠释》 一书中告诫人们不要使用地图。他在书中写道“真理”的不可言说性,他称之为“O”。比昂认为,“真理”——“绝对真理”或“终极现实”是“感官无法掌握的”。对于詹姆斯·格罗茨坦——比昂作品*重要的评论家之一来说,“真理”——比昂所称的“O”,这个概念尚不成熟。——这只是刚刚开始。它“等待着我们自己的组织和调解过滤”来给我们在其他情况下会体验到的随机性赋予意义”。
……
在《分析的休止与无休止》中,弗洛伊德总结了他关于分析结束的思考过程。一个定义是,当病人和治疗师不再见面时,工作就结束了。在这一点上,理论上,已大致满足两个条件:**,病人不再有症状,克服了焦虑和压抑;第二,精神分析师应该判断,有那么多被压抑的东西被意识化了,那么多无法理解的东西被解释了,那么多的内在阻力被克服了,所以没有必要担心有关的病理过程的重复。如果一个人由于外部困难而无法达到这一目标,与其说是一个未完成的分析,不如说是一个不完整的分析。
梅兰妮·克莱因在1950年撰文指出,结束分析会重新激活早期分离的痛苦,她写道,这暗示了婴儿在断奶时的情绪,“当婴儿的早期冲突达到顶峰时”。
足够好地结束分析是来访者和治疗师承认其内在和外在现实关系的能力的表现。在此过程中,我们达成协议,其中——作为病人和分析师/治疗师,我们接受它是过渡空间,是一个促进性环境的现实。我把它比作教授航海。我们将用我们的工具,我们的理论和实践,通过我们自己的经验磨练,帮助别人建立自己的罗盘和六分仪。
个人与家庭的哀伤治疗——聚焦于COVID-19事件
主讲:童俊教授
主持:
导入:
本来这一场培训是我们秋季班的毕业培训,这一场应该是在金秋十月的武汉举行的,我现在看到窗外阳光明媚的,很漂亮,但是因为新冠疫情,就把我们全都打乱了,我们不能在地面上来跟大家在一起,但是我们还是在线上把这个项目按原定计划来完成,它是基于很多的考虑,就像前面开幕式上我们的三位讲者都说过的一样,我们生活还都在继续。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这个大流行也导致了很多的心理创伤,社会的创伤,也需要我们去承担更多的社会责任。我知道我们这里面有医院里的、有学校里的、也有很多是自己执业的,但是你们不要忘记你们作为一个社会人,是要有社会责任的,特别是在这么样一个百年未遇的大事件,一个公共卫生事件发生的时候,你如果置身于这件事件之外,完全去聚焦你自己的个人生活,我觉得,**个是不太可能,另外一个,你如果想要去把它排斥在外面,其实内在的你可能看不到,也有很多内疚感的,其实我们不能置于事外。不管我们怎么样强调我们的个性化,但是我们同时永远是一个社会人,就有社会的责任,这是我想要跟大家说的。未来社会创伤的修复是需要很多人去经历的,我希望大家也就是我们中美班的学员能够投入到整个社会的修复过程当中去。
今天我就要讲一讲个人与家庭的哀伤治疗,当然是聚焦于今年元月份开始的一个大流行这个事件。说到哀伤治疗,就是我们怎么去哀伤。其实尽管武汉也有半年都没有病例了,人们的生活也似乎都恢复了正常。我自己去体验了一下,其实我们的生活还是基于一个比较哀伤的背景之下,我自己有一个感觉,因为你生活在这个风暴眼的城市,从开始到现在,我体验自己的一个情感脉络。其实在6月1号之前,我是很抑郁的,6月1号之后这个情绪有很大的一个变化,是因为我6月1号开始,也就是武汉的大排查、所有的检测也都完成了之后,我开始进健身房去锻炼了。为什么呢?因为我觉得我再不动起来,我抑郁一直垮下去,是非常让人恐惧的,它一直在往下面走,不想动,但是我想要我更加有活力一点,所以我从6月1号开始就回到健身房,现在反正每周总有2-3次要去健身房锻炼,这一个就导致了我后面的情绪有一个提升,完全不一样。
我昨天晚上在想,我在评估我自己情绪,跟6月1号之前有很大的不同,你可以正常的生活,当然6月1号之前也在努力的工作。后面其实仔细想一想,还是基于一个悲伤的背景之下,相对正常的生活,这个情绪是不一样的,就是那种抑郁的状态,灰色的,然后你打不起精神,也不想动。
因为我昨天一天都有工作,所以我不知道昨天发生了什么,后来昨天有一个北大的教授跟我联系的时候,说在新疆又一下子100多人,阳性,无症状感染者。我就感觉到整个新冠病毒在中国在打游击,这里跑到那里,从青岛又跑到新疆去了,你不知道下一波它在哪里。但是在你看在欧美,到了秋冬季节要有第二波,我就说它是大型的狙击战。今年的秋冬季节对于欧美来说一定是非常暗黑的一个过程,对于我们国家它也是会有区域性的,你不知道在哪里会有这种发作。这样一个背景下,我们每一个人,你不是仅仅是在武汉的人,你也在地球上。个人与家庭其实都在这个大背景之下,都在哀伤,但是哀伤的时间很长,所以我聚焦于新冠这个事件。
我们是一个精神分析心理治疗的培训项目,那么实际上整个精神分析的理论,就是一个哀伤的理论。还有两点,一个是,你出生就是一个创伤,对吧?那我们说是生理性的,你出生的过程,你从子宫来到人间,是分离的创伤,这是一个正常发展的过程,我们说它不是一个创伤事件,这不构成我们去评估PTSD的一个创伤事件。但是新冠这个事件、汶川大地震或者诸如恐怖袭击、9·11这些事件都构成一个大的创造性事件。
精神分析,从大的角度来说,它关于两点,一个就是生理的发展,我们从生到死就是一个哀伤的过程;另外的一个就是我们遭遇环境当中各种各样的创伤性事件,这样的一个受伤的过程,躯体虐待、性虐待,或者各种各样的见证创伤,这都构成一个事件。它是从这两条线来建构其理论体系的。
一、一般概念
我们说到哀伤的一般概念,它是一种痛苦的心理过程,是对失去一段重要的感情或其他情感上的重大损失的反应,比如一份工作、一份财产、一种理想、一个人的健康或青春。对于一个失去“所爱之人”的人来说,哀伤的工作就是帮助其逐渐适应变化了的现实。
哀伤或哀悼者必须慢慢地接受失去的现实,放弃已知的外在的客体联系,接受一种内在的客体关系,这种关系仍然与令人爱恋的记忆紧密相连。失去是生活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面对失去而悲伤的能力反映了人类依恋(attachment)的健康深度。
五阶段论:否认、愤怒、讨价还价、诅丧抑郁、接受
遭受丧失后,简单的悲伤或哀悼可能包括身体上的痛苦,对失去亲人的专注,做出新的情感投注的能力减弱,对日常生活活动失去兴趣,内疚,敌意,以及对失去亲人的认同。简单的哀伤强调在一定的时间内,如果迁延不愈,那就是病理性哀伤。病理性哀伤的情绪特征是以抑郁来表达激烈的愤怒和内疚感。[弗洛伊德(1917),“哀伤与抑郁”“mourning and melancholia”]。
哀伤的过程不可避免地与心理上对苦难的承受力有关,包括对痛苦情感的容忍能力、丧失关系的性质和功能、从他人那儿获得支持和安慰的能力、自尊的弹性以及丧失(灾难)的大小性质,是突然还是有所准备。
对于儿童来说,哀伤的结果与年龄、认知和情绪的发展能力相关,如果失去了父母,很关键的是有否合适的能替代的养育关系。
二、丧失的两种命运:
......
三、COVID-19--哀悼的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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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病理性哀伤的治疗(复杂性哀伤)
1、识别创伤情绪扳机点和理解重现
2、关注早年创伤性经历
3、关注生命周期
4、 关注文化和传统因素的影响
5、 关注代际创伤
6、鼓励患者采取有效的行动
问答环节
学员提问1:童老师,能不能解释一下“只有到达罪恶深渊的人才能到达道德之巅”这句话?
童俊教授:简单地说,当你去洞悉到自己的那种灰色的地方的时候,你就不会有那么多投射,你就对周围的人会友好一些。比方说你看到外面有一个恶人的时候,你能洞悉到你自己的恶,你就对他有抱持,就会对他接受,这样你就会有善意。所以中年成熟的一个发展,这个年龄(35岁以后)应该达到的一个成就,就是我们要洞悉自己的这个部分。在《弗洛伊德及其后继者》这本书里面,我记得我90年代去美国的时候,我的老师推荐我看两本书,一个英文的《论语》,一个就是《弗洛伊德及其后继者》的英文版。我记得当时在每一章的开头就有一句话,我大致记得,你们有中文版就去看,当时有这么一句话对我印象很深刻,大致是这样:当你总是被某一个人的什么东西被刺激到的时候,是因为对方照见了你自己的内心。当我们能洞悉到这一点的时候,我们对罪恶容忍度就高一点。我们做精神科医生久了,也会发现在你身上也都可以看到精神病性的部分,你可以去看到的。
学员提问2:有些丧失了重要客体的人似乎自己的一部分也随之死去了,怎么处理?
童俊教授:我们先别慌着怎么处理,我们要先来理解,有些丧失了重要客体的人,觉得自己的一部分也随之死去了,在一定的时间内,这是正常的。我们刚才讲到,一个重要客体丧失,因为你的力比多能量都是投注给他的,随着情感你灌注在这个人身上,当他突然死亡的时候,是指突然死亡,如果是得病多少年,那会是慢慢地就消化了,所以我们的创伤事件经常就是一个突然的死亡。之前你的情感总是往这边丢的,突然就丢不出去了,这个时候你跟他生命相连的部分,也好像跟着他一起走了,这就是我们抑郁的来源,我就丢掉了我自己,因为我们跟他是自体客体,很紧密相连的部分。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在你的生命当中,你会去重建。当然如果你早年的依恋比较好的话,有替代的人的话,时间一般要多久呢?大家有没有记得中国的传统,丁忧是几年?丁忧是三年,你要真正能够把爱再转移到另外的一个人身上,重建这一部分的时候,你是要花时间的,我不说一定就是三年,但是它是有一个漫长的过程,这个过程不是说你就完蛋了,我们有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之后你那些症状就是病理性的,你需要去寻求**的帮助了。
如果这次新冠当中,他只是感染了又好了的人,这个过程他就容易些。那些有丧亲的,真的是需要三年的时间,要有一个这样的过程。你自己想想你的初恋,失恋之后,你痛苦了多少年?如果你说我初恋失败了,我下一个月就找到另外一个,实际上就是一个自恋性的转移,没有真正体验到这个丧失。它会是要有一段时间的。
午间演讲
消解童年创伤过程中的治疗性在场元素
主讲:Yossi Tamir教授
翻译:曹思聪
引言
我的发言是关于心理变化过程的。本质上讲,心理变化是一个发展性的过程。正如我们都知道的,发展性的过程按照潜在的基础设计,自然地进行演变。温尼科特(1965)将之称为“成熟过程”。他补充说,这一过程需要存在一个“促进性的环境(facilitative environment)”。类似地,科胡特(1984)主张心理发展必须要有调频的、共情的照料者一直持续存在。他将这种存在称之为“自体客体基质(selfobject matrix)”。“促进性的环境”或是“自体客体基质”,负责提供必要的情感体验,这对于逐渐获得构成自体的基本能力是必不可少的。
温尼科特和科胡特所描述的总体性发展路径表明,发生危机或是(病理性的)崩溃,是由于环境的失败,或者更准确地说,是照料者的失败,这种失败被感受为创伤。换句话说,这种路径邀请我们去搜寻潜在的、有时是看不见的(未知的)发展性创伤。
创伤
在精神分析以及精神病学的理论[ Jitender, S. (2014)]里,对创伤的含义还没有一个清晰的定义。这概念被用于各种事件当中,经常宽泛地表示让人感觉到有负担、突兀、苦恼之类的体验。关于是什么构成了创伤性事件,常常有混淆。这个术语通常指对于(几乎)所有人都会是创伤性的情境。其他的体验只是在特定条件下(例如,丧失一位近亲)才是创伤性的。而且,在整个创伤性的情境中,对于若干组成部分之间的区分常常模糊不清[ 主要的组成部分包括:创伤性事件、对外在影响的即刻反应、之后的反应、表现为特定精神状况的*终结果]。
创伤这一概念的不清晰,导致在精神障碍中很难认识到创伤性事件的分量。弗洛伊德(1920)整合了创伤的内在、外在病因学的共同决定因素,提出创伤或者源于心灵内部(即系统内部的),或者源于环境,或者两者皆有。但无论如何衍生,他推断创伤的结果是非常类似的:即一种无助的感觉。在我看来,在这一共情和结论性的观察中,弗洛伊德意识到创伤的主观方面:感觉到完全的失败和屈服,感觉再继续下去没有什么意义。借用比昂[ 《对于连接的攻击》(1959)]的说法并稍作更改,那就是对于希望的攻击。
希望
希望是人类的存在所与生俱来的。它反映在这一基本的本能需求中,即走完整个发展历程。在这一历程中,生理的成长和心理的成长都需要被完成。
英语中“hope”一词的起源并不清晰。在希伯来语中,这个词(tikva)的词根是“line(线条)”。有人说它指的是经由现在、将过去和未来连接起来的符号。其他人声称这个词与阿拉姆语中表示“wait(等待)”的词有关。它也是西班牙语中“希望”一词的含义——Esperanza。中文里,“hope”由两个字组合而成进行表达——希望(Xīwàng),其含义是寻找(渴望)幸福(或是喜悦?)。
按照这些意思,可以说希望,作为人类精神的一种组成部分,深植于有机体从**个细胞开始的自然的、基本的努力:要成长,要发展,要实现它的发展潜力。根据这一观点,我们应该说那是一种“发展的强迫性(developmental compulsion)”[ 与“强迫性重复”对比],或是去发展的强迫冲动。由于人类发展过程的本质有赖于存在一个“促进性的环境”,希望的本质也反映在持续不断、不知疲倦地寻找一个这样使发展成为可能的环境。可以说,这一过程类似于植物为了成长、为了实现它的成长潜力而去追寻阳光。植物生长、开花,需要阳光的存在。
当寻找没有成功,“阳光”没有找到,希望就坍塌了,有时候甚至几乎全然迷失。我说的是“几乎全然迷失”,因为作为治疗师,我们发现发展的潜力仍然贮存在某些精神的储藏室里,等待着合适的时机出去探险,期待着能找到需要的“阳光”,去继续被打扰、被遏制的发展(Guntrip,1971)。
发展性的和童年期的创伤
费伦奇(1932)是**位描述了关于童年创伤令人震惊的“未曾预料的、莫测高深的、无法估量的”(p. 171)本质的精神分析师(Eshel,2016)。
“一个无助的孩子被虐待……当痛苦越来越强烈,超出了这个小人儿的理解能力,会发生什么呢?……”(p.32)
孩子成为压倒式攻击性的受害者,这导致其“彻底放弃”,并且确信这样的自暴自弃就意味着死亡……一个已经“彻底放弃”的人在身体层面还没“死”,他的能量有一部分又再次活过来了……(p. 39)
对孩子的本质缺乏理解,特别是对孩子(及患者)的清白无辜缺乏信赖,必然让他们感觉绝望(p. 206)[ 所有的引用都来自Eshel(2016)的论文]。
费伦奇的描述里,将对孩子的虐待及缺乏理解作为创伤的背景。这意味着对待孩子的错误的一般性态度可以被概念化为一般性共情的失败(general empathic failure)。
精神分析发展理论的演化[ 安娜·弗洛伊德、玛格丽特·马勒、丹尼尔·斯特恩],为我们提供了另外一种视角,来看待童年创伤——一种与特定发展需要相关的看法。在我看来,科胡特的发展理论呈现了一个独一无二并且非常明确的观点:所谓需要指的是对于特定的共情式回应的需要。在这一意义上,发展性创伤可以被称之为特定共情的失败(specific empathic failures)。
对于发展性创伤的治疗
......
自体需要以及治疗师的在场
......
两个案例(省略)
......
结语
在这篇演讲中,我提出了这样一个观点,即心理变化的基本要素在于恢复和重建希望。这个观点来源于这样一种认识,即希望是一种基本的心理基础设施,它会受到发展创伤的攻击。这些创伤是一般和(或)共情失败的结果。
为了化解创伤,治疗师必须采取一种积极的在场(active presence)姿态,传达一种普遍的共情态度,并提供与特定的自体需要同调的特定共情回应。
问答环节
学员提问1:是否可以把“希望”理解为躁狂性的防御?
Yossi教授:不认为希望和躁狂防御是一样的,希望并不是一种防御。即便是有些人他们经历过非常创伤的经历,但他们依然是有希望的,但不能称之为这是他们的一种防御。希望它是与我们一些*基本的人格(或者说我们作为人*基本的存在)相关的这样一种状态。如果说有希望是防御的话,就好比说吃饭、吃东西也是一种防御,在我看来是不合适的。当然我们说防御指的是什么?防御指的是我们通过某种方式,从而让自己不去感觉到另外一些东西,去回避另外一些体验。但是我认为人有希望的感觉,并不是为了去回避另外一些体验。也就是我并不认为说一个人他有希望的这种状态是为了让自己能够去否认另外一些痛苦的、创伤的东西,我并不是这么看的。因为很多时候我们一个人既可以感觉到抑郁、感觉到痛苦,但同时也可以有希望的感觉,也就是说这两种状态是可以同时存在,而并不是相互排斥的。所以即便是有些人,而且很多病人他们的遭遇非常痛苦,但是他们依然很可能依然有希望存在,即便希望可能非常的微弱,但也是存在的,所以我就不会认为希望就是一种防御。对于一个经历过非常多创伤的个体,我不会对他说“你现在这种有希望的感觉其实是为了能够让自己去防御而不去体会那些痛苦”,我是绝对不会对他们这样讲的。所以总而言之,我认为希望是一种人的状态,而并不是一种防御。
学员提问2:科胡特认为,在场的本质在于对于自体需要的正确识别,“正确识别”主要指对病人内在情感的正确识别并转换她的“有毒”情感吗?
Yossi教授:当我们谈到“识别”,当然在我的论文里我会用另外一个词“确认”,去识别或者说去确认或者说去看到,我指的是要去识别病人他的需要是什么。就像是在我给大家提供的**个临床案例里面,到后边我其实去识别或者说确认了这个病人的需要,她的需要是什么呢?她需要的是她的这种爱的体验能够被镜映,她的这种爱的表达能够被人以一种非常欢欣的式来去对待、能够被接纳,那么这就是她在那个时候的一个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