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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场概况-第六天 中美高级精神分析治疗师连续培训项目(春季班第三季第三期)

发布:心灵港湾心理咨询中心 浏览:1122次

 蒋一帆、丁晶

现场概况-第六天

中美高级精神分析治疗师连续培训项目

(春季班第三季第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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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间演讲



论精神分析性治疗的“治疗性无为”

主讲:张沛超博士

主持:王浩威教授

大家好,阴差阳错,我们春季班到秋季来上,我好像稀里糊涂的也被借调到春季班来了,今天更阴差阳错的是,本来是陈静主持的,变成王浩威老师来做主持了。主办方送来了教材,一翻,我跟王老师我们俩是对门的,我们两个页面的特点都是“开局几个字,剩下全没有”,我们在无为上可以说是很贯彻了,生怕我们的长篇大论放上之后,教材可能会超重。

今天我们来谈一谈精神分析性治疗当中的治疗性无为,无为这个概念如果翻译成英文的话叫做non-action。可是我们现在论述“有为的文献量非常丰富:如何做评估、如何诊断、如何解析、如何澄清、如何防止脱落、如何专门治疗某种人格障碍或者某种疾病。为了给这个体系总体而言进行一个配重,我这边讲一点如何什么都不做。

我在其他的地方讲过类似的议题,不过我相信今天肯定跟上次又不一样,如果下次再讲的话跟今天又不一样,这是由于我讲座之前从来不准备,说是不准备,也是不够坦诚,因为今天我需要征引不少老子的文本,对我而言没有这种背诵一个经的童子功,所以很多重要的文句,上午还是又抄了一下,在面前有一张纸。

我在翻看中美班教材的时候留意到比昂的“Rever”,沙利文老师主张把它翻译成遐思或者遐想,我们以前从来没有在翻译的问题上沟通过,我留意在市面上关于这个词有很多种翻译。坦率的来讲,遐思和遐想已经很接近这个词的本意,但对我而言并不满意,因为比昂对于我而言是把精神分析中国化的重要桥梁。

既然这样的话,我们不如用中国哲学当中传统的语汇来翻译他它得了,我是提倡把它翻译成恍惚,可是我留意到这一个翻译会使很多人产生误解,像是一种混沌的、我们的智能有所退化的状态,甚至是一种解离的病理性状态。可是我们今天使用了很多汉语词汇,它跟一开始的原始意相比已经很不一样,很多词在古代拥有比较神秘的意义,但是现在降格为非常日常的意义。比方说这个词,在先秦的哲学当中,它是一种非常神秘的力量,它不是我们凡人可以所言的,可是在今天的话,它更多就是一种日常的德行而已;比方说师傅这个词在古代是太师和太傅的合称,也就是天子的老师,但在今天的话,可能是你在路边所见的一个大爷,叫他一声师傅递根烟,问他心理医院怎么走;有一些词则更糟糕,在老子的语境当中,它几乎是道的代称和道的显现,可是到了今天它变成一种退化的精神状态。在座的100多位从业者有多少人会记得“恍惚非常积极而超越性的本意?所以使用“恍惚”来翻译Rever的确是难的,可是即使难,我还是要坚持。因为正是在遐思或遐想当中,仍然包含了”,思和想对于西方人而言是一件非常要紧的事情,我思故我在,我不思就不得了。其实对于古代中国人而言,思的地位没有那么重要,它只是我们的官能之一,甚至如果这个官能被过度的使用,思虑过多还可以伤脾,继而给你带来一些心身障碍。对于思过多的障碍,古代有非常多的论述,不只是在中医文献当中。我们即使不思的时候,对于自己在天地之间的这种存在并没有特别的一种怀疑,所以我们并不需要以“思”或者作为锚定在这个世间或者作为人的一个非常重要的基点。

正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即使代表了一种空闲,这对于Rever的传译是正确的,思和想其实也是需要去除,这种状态非常之玄妙。我们大家只要一来听课,我们的思维功能就运作起来,现在如果要求大家停止思考,这是非常困难的事情,因为马上你就要构思停止思考的十几种方法,这样一环套一环会使得我们思的过程难以中断。可是正是在我们思所停止或者留下空间的地方,这个道才会显现出来。

Rever本身所相应的状态,对我本人而言,我确信自己基本掌握了,它的秘诀还真的是不思。就像是我没有特别准备今天这个讲座,也可能会讲出一些...当我随后再看逐字稿也令我自己惊讶的东西,所以以一个否定的方式完成对于我们日间的状态的一种悬置,它将导致道的开显。

我今天打算跟大家从四个层面来看治疗当中的无为,分别是”、“”、“”、“,从这个划分来看,大家可以猜想得出今天的思想来源很大程度上来自于老子,老子是无为概念的天。虽然无为这个词首先是出自于诗经,但它在诗经当中并没有后来所具有的一种哲学上的意味,他、可能只是一种日常的、没有行为的一种状态。老子把他带入了哲学范畴,从老子之后,庄子、荀子、孔子,可以说对无为的概念都有发挥,在杂家那里淮南子也有发挥。虽然它不是中国哲学的一个非常连贯的主流,但是无为的各种变种,你仍然能够在后代的禅宗、理学,乃至阳明心学当中持续得见,所以它是东方心性文明当中的一个贯穿始终的元素。

现在我把它带到临床心理治疗当中,是为了呼应几家西方的治疗大家,当弗洛伊德言及“均匀悬浮注意的时候,这里头包含了对于焦点心理注意的某种无为。我们如果对某件事情进行探究,这个时候我们所需要用的是焦点性的注意,将导致我们以概念判断和推理的方式来理解这个世界,直到今天它仍然是我们认识世界的主要思维方式。弗洛伊德尽管没有明说,但是均匀悬浮注意的前提,事实上是对焦点注意的撤除,如果你不能完成这个去撤除,试想一下,你如何能够做到均匀且悬浮呢?但总体而言,弗洛伊德受东方文化的影响较少,所以在这里我们只能说是有一个萌芽。比昂较为系统地提出了一种否定的研究方法,他甚至直接使用了负能力the negative capacity,也就是无所作为的能力——能够面对不确定性、又不至于做追究和采取行动的能力;不是做某件事的能力,而是面对不确定,或者用东方的概念,面对无常的时候的一种无所作为的能力。

......


2

晚间演讲(一)



一位内在积极旁观者的见证和表达的需要:从创伤到象征和梦

主讲Nancy Goodman

翻译:杨登乐

我今天要讲这个题目是《一位内在积极旁观者的见证和表达的需要:从创伤到象征和梦》。

现在世界各个地区都在经受着新型冠状病毒肺炎(COVID-19)的侵袭,世界各地也都在关注美国种族主义屠杀和冲突事件。写这篇文章的时候,我和我的病人已经5个月没在我的办公室工作了。当我们工作时,我深切地感受到我们周围的创伤感,也感觉到说出一个人的创伤反应、恐惧、无助以及持续的创造力是多么需要勇气的事情。此外,人们在与焦虑和恐惧共处的同时,对女性的虐待行为也在加剧。我通过zoom与同事们聊起分析工作并从他们那得知,在南非和墨西哥城,女性被谋杀的案件有所增加。在我带领和加入的所有线上小组中,在临床工作的探讨中发现,我们和病人的工作与我们自己的情绪和噩梦在不断地交互。我们对创伤进行精神分析,并与病人的创伤产生共鸣,同时也激活了我们自己加剧的焦虑和恐惧。我用创伤这个词来表示个体的震惊,不知所措和恐惧。新冠病毒大流行使许多病人接触到毁灭性的恐惧,死亡的焦虑,幸存者的内疚以及婴儿期的焦虑。

在创伤性的情绪和幻想的扰动下,我们倾听病人的声音以及他们在压倒性的死亡动力和寻找心理弹性和创造性——生命力之间所发生的心理现实的变化。人们表现出的适应能力让我印象深刻。我们在“虚拟”的办公室里交流当下的创伤性情感,我们大量地发现在延迟行为中来自于过去的创伤性特征,于是有了十分重要的观点:在此时此刻中探寻到彼时彼刻,也因此,深度且有价值的心理工作才能进行。在与我的病人工作时,我感受到,对于他们来说,我此时此刻感受到他们所表达的对于疫情的痛苦和恐惧是如此的重要。强烈的羞耻感往往是她们*难以表达的东西;而且,所有强烈的情绪似乎都带来了对于需要的焦虑,对治疗师的需求,对早期母亲的需求,对结构化的父亲的需求。创伤不仅压倒了惯常的自我功能,还会留下了一种深度的迷失感以及羞于启齿的感受。

见证以及积极旁观者:创造了解创伤的空间

对大屠杀的恐惧、所有大规模的创伤以及我许多病人毁灭性的恐惧的工作进行研究,我提出了一个观点,那就是需要一个能见证这一切治疗师。正是这个见证的过程,让可怕的外部事件,如新冠病毒所带来的黑暗的虚无感,以及内部事件,如不祥的潜意识幻想,可以借由某种形式被治疗师和病人看到和认识到。2019年在武汉,我写了一篇题为“如果可以的话,让我们做个隐喻吧”的论文,旨在揭示意象和故事是如何从治疗性对话中诞生并进入叙事的,从而提供一种了解和传达深层心灵无助感的方式。例如,纪念创伤性事件,如汶川地震,越南战争或大屠杀的纪念碑,这些成为了哀悼和了解过去的地方。在精神分析治疗中,有很多方法象征性地竖立起这样的纪念碑,我们一次次的造访这里,如同情感被确认并被放置在病人和治疗师的脑海中作为一种纪念,让病人相信他们将永远被记住。这些意象在我们的脑海中稳定的存在,他们通常来自对移情反移情中出现的意象的命名。这就是精神分析过程中创造性的生命力。

新冠疫情期间

在疫情期间,我更加意识到见证的意义,以及它是如何打开心灵的深处的情感、潜意识客体关系、原始的幻想和代际创伤的。疫情期间的治疗工作涉及到分析师和病人不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因为二者都真实地“处于其中”。即便因为疫情影响,治疗工作不得不通过网络或者电话的形式进行,我的大多数病人仍继续他们的治疗,他们仍然希望说出他们心中的真相并且通过zoom平台视频倾听或观察我的反馈。我和中国治疗师们在督导小组一起工作,因此让我对被督者和他们的病人的心理现实有了了解的途径。反过来,被督者成了我的积极旁观者,他们问我怎么样,关心我在哪里,关于新冠移情和发生在乔治▪ 弗洛伊德身上的可怕的种族主义谋杀以及后续的抗议活动。我在中国的病人和同事们知道美国的口罩短缺,就给我寄来了口罩。换句话说,他们是我的积极的旁观者;如同我对于他们一样。这个非常个人的经历给我带来了更多的问题,那就是需要什么心理元素才能在分析师和病人之间建立连接,当他们感到恐惧的时候,才能产生象征性的叙述来寻找创伤性潜意识的幻想。

我在想用何种方法来描述建立连接的本质呢,这种连接是持久的,它能让人想起汉斯·洛瓦德(Hans Loewald)所提出的“新客体”。关于创伤性潜意识,既包括当代恐怖的压倒性的本质还包括历史上原初的内在恐怖;我有这样一个前提,在见证的部分将积极旁观者当下的感受带进心灵之前,我们无法了解它。我在见证的概念上增加了一个特定的要求,即需要感受到积极旁观者的存在,他不会转身离去,他会带着关注和关怀。作为精神分析取向的治疗师,我们在倾听中开展我们的行动,无论其表达什么。

我们倾听平静与兴奋,希望与恐惧,爱与恨,失败与胜利,施虐与受虐,倾听似乎能震撼大地的强烈渴望。在非常细微的方面,不论我们在场时还是离开后,我们的病人都在聆听着,更为重要的是当我们回头的时候会听到更多。

什么是积极旁观者,他是如何在创造转化性内在客体中起作用的?

我**次了解到积极旁观者的概念是在该领域的研究学者欧文▪斯托布(Ervin Staub)(Goodman, 2012 Goodman, 2012)的工作中。他是一名儿童大屠杀的幸存者,他能幸存下来是因为有人将他和他的家人隐藏了起来并且供给他们食物。积极的旁观者是当他们看到你有麻烦时,会穿过街道去帮助你的人。而消极旁观者则看向另一个方向并匆忙离开。欧文▪斯托布认为消极旁观是预测暴行和种族灭绝发展走向的一个关键因素,他认为积极旁观可以起到预防的作用。

我将积极旁观者的观点引入到精神分析的理解中,即是什么使受创伤的心灵能够与治疗师进行连接,并*终连接自己的意识和潜意识。在我们的办公室里,我们会看到消极和积极旁观者所表现出的临床意义。如果有一个转向儿童的创伤,内在生活的心理现实包含了一个消极旁观者,它导致持续加剧的痛苦和绝望。消极的旁观者所产生的否定创造了一层额外的伤痕,冻结的沉默,和一个客体永恒的内在表征,其存在本质上是一种假象连接。

运用精神分析的内在剧场(internal theater)的感觉(Goodman, 2018),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内部消极旁观者的精神残留物,舞台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清晰的,雾阻碍了视线;此外,沉闷的毫无意义的语言消灭了交流的可能,这只会把创伤保持在一个虚无的“黑洞”中。母亲、父亲或社会的转向发展了一种幻想,即看到和知道是在打破禁忌,会带来惩罚,了解的渴望会妥协于性交、生育这些俄狄浦斯的愿望,以培养关于了解的创造性思维。

当精神分析师积极地倾听,表现出专注,并愿意为焦虑的β位提供比昂所说的α功能时,就可以在一个新的连接的空间中觉醒。我们治疗性的积极见证的姿态会穿破迷雾,病人可以感觉到他们自己的潜意识的形成。通过见证的行动,我们正在允许事件和对它的主观体验被完全了解——被转移到我们称之为精神分析客体的抱持和容纳之中,在那里有一个发现心灵真相的过程。无论是来自现在还是童年期或者婴儿期的新的或旧的创伤,这些都生动地出现在移情和反移情的动力之中。正是在围绕着建立连接的微交流(micro-communications)的过程中,转化便产生了

积极旁观者的内化使得原本不愿意与孩子的恐惧待在一起并且否认需要的消极旁观者的作用受到抑制。正如欧文·斯道布的观点一样,如果没有积极的见证来中和,那么缺乏积极旁观者就会导致心灵的消亡。它可以是一本书或电影或照片或文学作品,这些表明“这是可以被了解的”,“你可以了解并谈论它”。*近,我为一本精神分析杂志(JAPA, 2020)的一本书写了书评,书名为《大屠杀遗留问题的电影反思:精神分析视角》 (eds. Diamond and Sklarew)。我写道:“这里收集的关于电影的作品展现了在我们内心保留一个空间的重要性,它能命名并且加工那些种族灭绝和个人苦难所带来的恐惧”(p.1)。我相信电影《独生之国》(《One Child Nation》)描述的关于生育的个人痛苦和羞耻感、堕胎和杀害女性的现象,揭开了只要男孩并且确定不想要女孩,生一个孩子必须是男孩等这些想法所带来的创伤,这样。新的空间伴随着对不可言说的描述,让这一些变得可想且可表达。

将内在消极旁观者带入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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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缺乏积极旁观者的临床案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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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梦开放一个空间:创造一个积极旁观者的持续内部意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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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过内化积极见证的旁观者来获得梦的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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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环节:

学员提问:如果可以的话,老师能否说一下梦中残疾女人是具体哪方面残疾?

Nancy:这是一个很好的问题,也许我们能正中这个来访者他比较核心的或者比较重点的一个位置。关于他梦中残疾的女性,首先我的**个理解是,一方面来自于他的家庭,即他经受的这种丧亲之痛,这种来自死亡的恐惧,而他将这部分死亡的恐惧投射到那个女性身上,她变成一个残疾的。因为他没有办法去处理这部分死亡,所以他就投射出去形成这样一个意象。我的第二个理解是,残疾的女性也可能是他婴儿期幻想中没有阴茎的女人。在他的生活里面,我们知道他的母亲是非常具有诱惑的,穿着睡衣,有可能有时候还裸体,这样一个女性对他来说,对于一个孩子来说,是非常恐怖的。我们也可以从更多的深度来理解这样一个象征的意义,即有可能作为一个小男孩(a little boy),面对这样一个“大母亲(the big mother)”的形象,这个男孩觉得自己是残疾的,相对于母亲那么庞大、也有诱惑的身躯来说。另外也可以说对于孩子来说,母亲是残疾,这是两个取向,也许还有更多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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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间演讲(二)



自杀意味着什么?——临床环境中评估和理解自杀倾向

主讲:Daniel S. Benveniste

翻译:侯迎春


自杀是一种必须通过破译才能理解的沟通方式。我们需要进行破译才能明白想要自杀的人的真实意图。如果有人说我要自杀”,并不意味着这个人真的会自杀。对于想要自杀的人来说,很可能是自杀的某种比喻义或隐喻层面的含义,被其非常字面地理解了。人们往往发现,自杀的想法有其无意识的含义,比如“我很生气”、“我很受伤”、“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我需要休息”、“没有人感激我的付出,等我走了他们就知道后悔了”、“你们都能关注到我”、“我想和过世的至爱或至亲重聚”,或者“(我)压力太大了”。从这个意义上说,自杀是一种需要破译和解读的沟通方式。字面陈述需要一个副标题,才能理解自杀的人想表达什么。当有人告诉我他想要自杀时,这并非结束,而是一场对话的开始。


本章我们将讨论对自杀倾向的评估和各种干预措施,以帮助那些有自杀风险的人和打算自杀却没有任何详细规划的人。无论是否迫在眉睫,所有的自杀倾向都应该被严肃对待。本章我们将关注自杀想法、自杀计划、自杀风险因素和自杀复原因素。

 

本篇内容并不会让你在阻止他人自杀方面立于不败之地。从根本上说,没有人能阻止任何人结束自己的生命。但却提醒你一些自杀的迹象,由此你可以尽自己*大的努力去为自己的担心和牵挂的人做出有效和**的回应。本文将主要讨论如何对有迫切自杀倾向、近期存在高自杀风险的人进行评估。重要的是记得:不是每个有自杀倾向的人都会很迫切,那些不迫切的自杀者也需要我们的帮助。

 

评估迫切自杀的倾向

如果病人有迫切的自杀倾向,我们可能需要协助精神科进行住院治疗。如果病人不是马上要自杀,则可以寻求另一种干预措施,如持续的心理治疗、发展社会支持和/或精神药理学药物治疗。

 

每次你对即将发生的自杀行为进行评估时,仔细考虑你的评估,做出判断,并在临床笔记中记录你对病人的所有想法和担忧。写下你进行病人自杀倾向临床判断时的想法。思考并和你的同事讨论一下,写下你对病人自杀倾向的想法,并确保它是你临床笔记的一部分。

 

在评估病人是否即将自杀时,应考虑四个主要因素:(1)自杀观念,(2)自杀计划,(3)自杀危险因素,以及(4)弹性因素。但是,如果一个人打算自杀,并*终可能会在这些努力中取得成功,而我们这些被抛弃的人必须学会忍受我们的无能为力,即使这涉及到我们深切关心的人。

 

自杀意念

自杀意念本身并不意味着即将自杀的可能性。自杀的念头可以用我们看待梦的同样方式来考虑——也就是说,作为隐喻来描述一个人目前的生活状况。仅阻止某人自杀是不够的;我们需要知道他们想通过自杀来告诉我们什么,以及是什么困扰着他们。自杀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意义。这就是我所说的,自杀意味着什么?自杀并不仅仅意味着它在具体层面上显示的意义。它具有独特的个人和心理暗示。

 

人们生气时常常想到自杀。他们可能会生某人的气,却不能让自己意识到这种愤怒。这可能是因为病人不喜欢把自己看作一个愤怒的人,或者是因为愤怒唤醒了被抛弃的威胁。人们在经历生活变化并感到旧世界和就得世界观症状崩溃时,也会想到自杀。人们可能会在重大丧失后想到自杀,这让他们对自己的未来感到不确定,不知道如何继续下去:我所爱的一切都离去了。我为之而活的一切都失去了。我觉得我死了。所以现在我要完成这项工作。自杀是对自我的谋杀。有时这是一个以坚持自己来面对压倒性的身体或心理痛苦的绝望方式。有时它是融合幻想的实现,与万物结合,回归母亲,回归地球母亲。

 

自杀计划

如果一个人有自杀计划,它本身并不意味着其即将自杀。但是,将自杀意念与这个计划相结合,可以提供线索,来了解一个人所感受到的冲突的性质和他们控制冲动的程度。

 

我们可以相当冷静地考虑其中一些计划,但另外一些计划会让我们畏缩、退缩、紧张、苦恼。我们对这些计划的反应向我们传达了我们对自杀或有自杀意图的人的某种感受,但它们也传达了病人可能的感受。正是在自杀计划中,我们常常察觉隐藏的敌意、对世界的退缩、与母亲和地球母亲融合的愿望、希望转换频道,希望克服生活的麻木感,感受一些东西——鲜活起来。这些主题中有很多让人如释重负的是,与自杀念头周旋是一种绝望地掌控局面、克服挫折,并在某种程度上感到更有活力的方式。

 

自杀计划充满了隐喻,有时可以让我们了解到自杀冲动的动力。服用安眠药可能会被认为是与失去的爱人的融合幻想,是对日常生活需求的逃避。跳到火车前自杀有强烈的攻击性。那么谁是这个攻击的目标呢?上吊自杀可能是在说,我只是在这里等着一个不来的人。跳桥而死也许是说,我觉得自己无可支撑。我感到脚下没有支撑。我感觉自己好像在太空中坠落。开枪自杀是病人在挽救那个让自己非常生气的人的生命。服老鼠药自杀可能是说,我只是一只该死的老鼠。这些解释更多是公式化的而非准确的,但它们邀请临床医生对自杀病人提供的临床材料进行隐喻性思考。

 

自杀的风险因素

正如已经指出的,一个有自杀意念和自杀计划的人不一定是马上要自杀的。为了确定自杀是否迫在眉睫,我们需要评估病人的自杀想法、计划、风险因素和弹性因素。判断从来不是百分之百准确的,但如果我们能仔细评估风险和弹性因素,做出*正确的判断,我们就已经尽力了。

 

自杀风险因素是一种指标,它会提高或降低我们对即将发生的自杀的担忧,这取决于这些因素的存在或不存在,以及它们的程度。如前所述,我们不能仅计算风险因素得出结论。我们需要考虑到他们整个人的风险和弹性因素,从而做出临床判断。如果我们确定病人并非迫切要自杀,那么在我们与病人进行的临床工作中,风险因素对我们仍然是重要的。

 

自杀风险因素包括:自我表达有意自杀、自杀未遂史、*近一次自杀未遂、家族自杀史、判断力弱、自杀具体思考、绝望、冲动、睡得不好、食欲不振、不稳定的情绪、优柔寡断、表现出来的倾向、赠送礼物、从严重抑郁症中恢复过来、缺乏社会支持、没有孩子、意识活动迟缓或烦乱、*近经历重大丧失、亲人在近期去世、疾病、长期的应激反应、药物滥用、致命自杀手段的可用性。

 

自杀弹性因素

当一个人的防御因高强度的压力因素、多重压力因素或防御策略减弱而被压力压倒时,弹性因素有助于他更快地恢复。弹性因素也可以减少顺从自杀冲动的可能性。一个缺乏内部或外部资源的人在遇到失去爱人、结束亲密关系或失去工作时可能会表现得不太好。而其他具有许多弹性因素的人,即使在巨大丧失的情况下也能反弹。一些弹性因素实际上是指没有上面描述的一些风险因素。

 

弹性因素包括:强大的社交网络、家庭支持和家里的孩子、未来的方向 、没有吸毒或酗酒的习惯、丰富的智力资源、稳定的工作、创造力、强烈的人生目标感、宗教成员或宗教情感、身体健康、经济资源、睡得好,吃得好、对现实的清洗感知、对自杀的恐惧、良好的应对策略。

 

概述自杀倾向的评估和理解

我们必须评估病人的自杀意念、自杀计划、自杀风险因素和心理弹性因素(包括应对策略),以便判断这个人是否有迫切的自杀倾向,以及在两种情况下我们应该做些什么。要得出这个结论,不能指计算风险因素;治疗师必须做出判断,它可能正确也可能错误。不正确并不代表不**,但是如果临床医生没有考虑到意念、计划、风险因素和弹性因素而进行深思熟虑的临床自杀评估,那就是不**的。

 

人们经常问,和一个人谈论自杀有什么好处?如果他们想做,就会去做。这是个很好的问题,但并非一个人想自杀,他们就会这么做。记住,自杀是一种交流。你看到的不是你理解到的。你听到的往往并非本意。你不仅要明白对方在告诉你什么,还要明白对方想告诉你什么。为了找到答案,倾听对方,并帮助他们表达出一系列混乱的想法和感受。可悲的是,当人们的判断力和冲动控制力很差时,往往会自杀。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是将一种感觉付诸行动,而不是去处理它。当你邀请一个人和你谈话时,他们必须停止冲动,考虑他们的行为,试着用语言表达他们的感受,理清他们的处境,审视导致他们目前处境的情况,思考他们的选择,很可能得出另一个计划。通过与对方交谈,你可以帮助他们扩展他们的应对策略和弹性因素。

 

自杀的心理动力学

GabbardSeritanAllison提出了五个治疗步骤:(1)稳固的治疗联盟,确保坦诚的沟通;(2)区分自杀幻想和自杀行为;3)坦率地讨论治疗的局限性,以及如果患者的意图是自杀,治疗师*终无法阻止的事实;4)调查引发自杀的突发事件,探讨临床资料中蕴含的动态主题,包括*近的丧失如何与童年早期的其他丧失在情感上联系起来;(5)监督移情与反移情。

 

J.T. MaltsbergerD.H. Buie的文章“自杀病人治疗中的反移情仇恨”(1974)是一篇有价值的文章,他们强调了这样一种觉察:当治疗师对自杀病人产生强烈的厌恶或愤怒情绪,或者只是想要摆脱病人,让病人离开办公室或诊所时,往往表明病人自杀的风险非常高。我们可以把它看作是病人的投射性认同激发治疗师感受到病人对世界和自己的敌意。

 

短期和长期临床目标

当一个人有自杀倾向时,我们需要帮助他们建立两套目标:一套短期临床目标和一套长期临床目标。目标因人而异,但一般来说,短期目标旨在(1)避免灾祸和(2)帮助病人康复并恢复到以前的功能水平。长期目标旨在(1)处理突发事件(问题),(2)制定新的应对策略或加强现有策略,(3)重新融入世界,以及(4)如果需要,进行长期的心理治疗。

 

通常在自杀危机中,这个人和他周围的人都会专注于长期目标,而这些目标目前不可能得到任何有效的解决。这就是为什么短期目标成为干预的**个焦点,比如放下枪,洗胃,远离窗台,清醒一下,睡觉,吃点东西,安排一个过夜的地方,做个体检,找个医院。解决了短期目标之后,就可以讨论其他问题了。

 

问答环节

学员提问:我了解到有很多青少年有自杀行为,请问面对这样的情况,我们该怎么做?

 

Daniel:非常感谢。我很乐意自己所讲的内容能帮助到大家。对于青少年来说,他们常常会思考自杀的问题,因为青少年的生活变化太多,天翻地覆,他们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如果一个青少年自杀成功了,我们不单单要关注这个孩子自杀的前因后果,我们还要关注这个孩子周边的其他同龄人。我们知道,一般自杀这样的事情,是不被允许公开讨论的。仿佛这是一个禁忌,笼罩在孩子们身上。所以当一个孩子完成了自杀,周边的同龄人会觉得他突破了一个禁忌,可能会相继模仿他的行为。我们不但要关注这个自杀的青少年,也要关注目睹了,或者知道这件事的青少年。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