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斌博士心理咨询经历分享(2-2)
叶斌博士心理咨询经历分享(2-2)
因此,学校的态度是心理咨询中心收缩在学校,服务好本校学生,取得教委系统的荣誉奖项,就够了。好好维持,不需要太多发展。而我觉得能有创新和发展,却不思进取,就很没意思。
那段时间我在办公室工作并不是很愉快,每天接接电话,不知道怎么就结束掉了一天,没做什么事,反而觉得很疲倦,甚至于我都怀疑我自己有点抑郁了。在思考了一两年之后,我决定离开学校啊,成为自由职业者。我辞职时,学校也做了挽留,校长找我谈话说如果我觉得工作压力大,可以休养一段时间,甚至允许我可以不用坐班,自由来往。
但我觉得,大家同事一起工作,不能别人很努力,你在那边搞特殊化。而且如果我不走的话,占着心理咨询中心主任的位置,虽然那个位置行政级别不高,底下人就没有发展空间了,所以就谢绝了学校的挽留,*后在2011年春天,在我为这个自己创建的机构服务了二十年之后,离开了。当时非常不舍得,但是我知道,如果留下来,并不是让我满意和我想过的日子。
从2011年以后我就变成自由人,*初的时间和工作安排主要有四部分:四分之一时间做企业培训,那个收益好,是生活需要;四分之一时间是做心理咨询和督导,这是自己的**兴趣;四分之一的时间是做公益服务,主要服务两个公益基金会,做一些青少年心理健康教育方面和特殊人群的心理关怀;*后四分之一是给自己和家人。刚刚离开学校要度过一个适应期,*重要的适应是从有一个团队工作的环境变成只是孤家寡人,一个人工作生活。不过这个适应还是很快的。我觉得*重要差别是自我管理。不过,我即使在学校心理咨询中心工作,也有一段时间就是一个人支撑整个机构,去想办法为机构的发展找资源,开拓平台,定目标,寻找策略,我现在一个人工作也无非就是这样做,还挺能习惯的。
我辞职以后,有一次北京开心理咨询与治疗界的大会,有个同行他出席了这个大会回来和我说:“你知不知道这次大会很多人都在议论你”,我吓了一跳,也很奇怪,说议论我什么啊,他说议论你离开学校。我说离开学校有什么值得议论的啊,他说你知不知道你是**个。我说,不会吧,因为之前我知道像曾奇峰等好几个也都是从国家单位体制内跑出来的。他说他们是医院系统,不一样的,但是在大学系统,之前发展到你这样挺好的,却离开大学,你是**个。我到现在也不知道这种说法是不是准确啊,但是,如果真的是**个我还蛮高兴的。我知道在我之后还是有一些人离开大学出来闯的。
大约在2008年,我从加拿大西门菲沙大学(SFU)当访问学者回国不久,遇到了一个我觉得很不错的完形治疗老师。我在学心理咨询和治疗*初的时候,介绍心理咨询各个流派。我就很喜欢完形治疗的,但是很奇怪,完形治疗是各流派中*晚在国内有持续系统培训的疗法。
各个流派都进国内来了,精神分析是*轰轰烈烈的,包括人本主义啊,认知行为啊,什么都有,甚至一些小众、另类技术的培训都有,就是没完形疗法的学习。但08年我遇到一个我觉得技术非常好的加拿大完形老师,他的完形是古典(经典)完形的路子,技术上空、无为、灵动、创意,很吸引我。所以,我就跟他足足学了七年,在七年里,听他的课,做他的助教,参与整个教学过程,前前后后我数了一下,超过一百八十天。浸润式学习。他的工作坊有许多团体动力,对现场情况即兴处理,随机应变,这么多时间跟着他,看他如何处理种种困难的现场局面,收益很多。
比如现场有很多冲突,看他怎么去处理冲突,去化解冲突,把冲突变成一个学习的机会,现场千变万化,他都游刃有余,我看他如何把完形的原则随时随地灵活运用,而不是死的。我个人觉得这才是完形的精髓,所谓当下。我看到现在许多人学习的完形是死的,套路化的,课堂上做练习可以,有板有眼的,但在个体或团体咨询现场就不会做了,不能举一反三很妥帖的运用,而是有完形的形,却没有完形的神。
跟这个完形老师学习的另一个对我帮忙非常大的地方是,我以前做咨询,是比较聚焦在案主的语言运用上。我自己觉得我自己对语言还是相当敏感的,所以,以往做咨询我会很仔细地去听案主为什么用这个词,没有用那个词。在什么情况下用什么样的词和表达,那看看这里面怎么样通过做区分来引入觉察,帮助他有所觉察。但是我的老师非常擅长身体,他对身体语言的观察是入木三分,这个方面是以前我非常忽视的,一开始就怎么都追不上他的速度,而他能抓住一些很细微的变化,直接而有效率地就切到案主的内心。
跟他几年以后慢慢看,因为看得多了,然后自己琢磨找到一些门径。现在我也能在电光火石间,看到案主细微的变化,从这个缝隙中切入案主更真更深的内在部分工作。这个加上我之前对语言敏感的部分,两者整合,对我的咨询帮助很大。挺幸运的一件事情是,我能接受那种类似于师徒传承式的学习,不只是课堂上听课纯知识的,而能跟一个师傅学习工作足够长的时间,甚至于说,要把他所有的本事都学到手。这位老师曾经讲过,他是贪婪的学习者,他说他以前大学学习,有一门课很好,好到他故意让自己考试不及格,以便下次再听。尽管是同一门课,他每次都能听出新的内容,他反复听直到把他喜欢的那个老师的所有本事都学到手。他说他那门课听了七遍,直到他把老师“榨干”。他说我也有这样的特质,对喜欢的东西孜孜不倦地学习。我同意他的说法。
完形学习的另外一个很大的成长是,完形疗法的训练其实和个人成长息息相关(其他流派也相关,好像完形更相关)。完形讲究快速觉察,我们*初总觉得自己觉察速度跟不上老师,有一次就跟他讨论,他的回答是:因为我是按照完形原则和方式生活的,所以有人跟这些原则和方式不一样,那就太容易发现了。就像我讲英文,你们讲中文,两个语言不一样,这是明摆着。所以,如果一个人的生活原则和方式是和案主一样,那你只是头脑知道并认同那些完形原则和方式,其实生活是另外样式的,那你的觉察力会是很差很慢的。这个对我很有启发,所以成为一个好的完形治疗师不只是学完形的技巧,而是需要为完形的人,那你本身就是成为一个非常有力的武器。
还要分享一件事是,当我完形学到第四第五年时,有一家机构来找我,那机构说听说你一直在学完形啊,可不可以开个完形工作坊。我当时想了一下,决定接受挑战。学了这么多年,觉得也有点小成,那就好开个工正好试一试。于是我就答应了那个机构。但后来才知道那个机构的风格是开很大的场,招很多的人,但费用很便宜,他们是用这样的商业策略的机构。
那是我**次开完形工作坊,两天时间,他们收每人280元,但是招了一百八十多人。我听到那个数字惊呆了,因为我之前蛮擅长做体验式教育,就是团体心理训练,但*多的经验是带一百多人,但他们那次居然招了一百八十多人。而且我当时是想好不用那种课堂教学式的培训方式,老师在上面讲底下人在听和做笔记,而准备用体验式的方式来培训,使用现场的团体动力来做。因此那次我非常紧张,尽管自己当时也算是培训老手了,但我记得都紧张得工作坊前一晚快失眠了。
我设计了一个工作坊初始框架,设计好如何把团体动力激发起来,然后看看它会自动碰撞出什么来,把它变成个觉察和学习的机会。我之前从来没有做过纯粹无结构式的工作坊,所以就安全一点,把开头弄的有结构一点,设计了一个大约40分钟的开场,这个结构是为了诱发出一些事情来工作。结果到了临场,整个流程才走到第十五分钟,现场就有一个学员跳出来挑战我,
她说她是周末放弃休息来参加这个工作坊的,是朋友介绍说这个叶老师还不错,那我就来了。但是,我今天来已经过了十五分钟了,什么也没有学习到,不知道在干嘛,真是无聊……也就是说,突然有一个人当着一百八十个人的面公开挑战你。那个刹那我印象很深,其实当场可能只有一两秒钟时间,但对我来说好像过了挺长的时间。我记得当时我必须要快速地做一个决定:一种办法是用技巧处理一下,让她安定下来,然后按照我的原先设计把这个流程走完;还有一种是,就很当下地去应对她的挑战,看我头脑当中蹦出来什么方法就怎么样去应对----从那一刻就开始一个无结构的团体。
一两秒钟后,我给自己一个决定,好的,今天就豁出去了,交给直觉吧,大不了就砸了。在我做这个决定的时候,我并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样的应对。因为这是我**次用非结构的方式来运作一个大团体的工作坊,我还不像现在反应可以很快很熟练很有信心。因为现在自己能相对更中正更放松更淡定。其实,这样的状态,可以让你的反应速度更快,而越紧张,脑子就越停摆越没有创意。
总之,当时就只是做一个决定说“好的,我就交给现场,交给直觉”。做完这个决定,就听听脑子里跳出来**个想法是什么,然后根据那个想法来处理现场场景。结果那次工作坊做下来还行,参加者的评价还不错。从在现在回看,我自己检讨当时其实技术是比较稚嫩的,但是很多年以后还有人见到我对我说,那次工作坊他们印象深刻。
我以前做事非常有计划,对事情一定要很有控制。经过这一次,我开始接受即兴,接受未知,也就是失去控制,开始有信心说,无论发生什么事,自己都有能力应对,而且应对得可以挺不错的。我现在主要是做完形模式的个人成长工作坊和欧文.亚隆模式的存在主义团体,这两个我都很喜欢,我后来发现这两个东西有以下一些共同点:一是当下,我喜欢当下、即兴的东西,无论完形团体还是亚隆团体都是很注意当下,非结构的。
其实个别咨询就是即兴的,只是团体动力复杂,即兴更不容易。二是借助团体动力来运作的。第三是它们都是存在主义的哲学背景啊,都看重人的选择。人是有选择的自由选择的能力,并为自己负责,这些基本理念都是相通的,虽然技术操作手法有些不一样。这是由于这两者有很大的共同点,所以我对于它们有天然的喜欢。
十年前,个人心理成长的市场一直不是太成熟,办个人心理成长的工作坊并不容易(招生)。但在过去这两三年,这个市场开始慢慢发展,越来越多的人愿意接受品质好的服务。所以目前,我的主要工作之一,就是开这些工作坊。
对一般的参加者就是个人成长,对**人员会有一些**技巧的培训。此外就是做咨询、督导、培训、公益服务。在过去两三年,我慢慢放掉了企业培训。原来参与企业培训对我来说主要是带来比较好的收益,让我维持生活品质,但现在纯心理咨询和个人心理成长的市场已经起来了,我就慢慢可以做回自己真正喜欢做的事情,就蛮愉快的。
2017年,我发现参加我工作坊的人从原来的心理咨询师和个人成长议题,变为有越来越多的创业公司老板、企业的高管、HR和企业教练来参加,他们常常问我,这样的工作坊训练可不可以在企业内部进行,比如创业型企业,如何用亚隆团体的模式让他们产生真正的凝聚力、管理者学习无为领导力、在冲突中学习的能力,如何在企业内发展完形的文化(比如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让员工学习精准与有效的沟通,提升影响力等。企业有这样的需要,我也很有兴趣探索这种深度接触的心理学方法如何能在相对缺乏安全信任的企业内部环境中运作并产生效果。所以,我就又慢慢从服务社会个体,回到服务企业需求。尽管做这些探索比做已经有的已经会的熟悉的东西费力,但有挑战和创新的东西更能引发我的热情和乐趣。
啰啰嗦嗦讲了这么久,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已经听烦了。就我个人而言,从1987年开始学习心理学,到现在2018年,已经三十多年了。幸运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心理学和心理咨询一直还是我喜欢的。包括现在我还在不断学习,学习完形治疗,学习生物能量分析治疗。我一般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很幸运的是自己差不多能在高中毕业就找到自己的兴趣爱好,并一直在在路上走。另外呢,一直在做一些积累和储备,别人不会的,我可能就已经学习并学会了,别人有的,那我不断精进,让自己做得更好。我希望自己是国内在亚隆团体、完形团体都是做得*好的老师之一。
我的大致经历就是这样。不知道对大家到底有没有启发。小青是觉得这样的分享,可能会带来一些启发,我也不知道。我是这个系列分享活动的**个分享者,也许未来大家可以在内容和形式上表现得更好,对听者更有帮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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