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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姆雷特与俄狄浦斯

发布:心灵港湾心理咨询中心 浏览:1132次

  俄狄浦斯情结或许是弗洛伊德提出的*著名的概念。在精神分析的所有概念中,它遭受的诋毁*为猛烈。所有的男孩都悄悄欲望着自己的母亲,所有的女孩都默默地追逐着自己的父亲。总体而论。孩子与父母的关系本质上是性关系。这样的想法令多数人深恶痛绝。结果,它常常被视为一派胡言而遭唾弃,或者被视为“怪癖”而摒弃。如此“怪癖”来自弗洛伊德奇特的家庭背景:他母亲不仅比父亲年轻二十余岁,甚至比他*年长的同父异母的兄弟还要年轻。不过,仔细考察这个概念的意义远大于此。

 

  如同我们在**部分看到的那样,在弗洛伊德看来,性征未必与生育有关,甚至未必与生殖器官有关。我们还记得,他用性的或性征来概括所有感官快乐。弗洛伊德从来没有暗示我们,儿童私下里渴望与父母交媾。弗洛伊德说的是,在婴幼儿全力以赴地从外部世界寻求快乐时,会首先着眼于自己*亲密的人。也就是说,儿童追求快乐,这种行为的对象首先是自己的身体。其次是自己的父母,尤其是母亲。从这个意义上说,每个儿童的初恋对象都是自己的母亲。儿童借助自己的身体获得快乐,这方面的例子包括吸吮拇指和自淫。儿童通过父母获得快乐,这方面的例子包括吸吮母乳,在父母怀里摇来摆去,洗澡后擦干身体,玩骑马游戏(horsy-horsy)。

 

  弗洛伊德认为,这种情形注定导致竞争:儿子与父亲之间的竞争(都渴望获得母亲的爱意) 。女儿与母亲之间的竞争(都渴望获得父亲的爱意)。在这种竞争的形势下,相对而言,父母一方更为高枕无忧,他们彼此拥有对方爱意的可能性更大。(这倒不是说。父亲对母亲与儿子之间的特殊关系熟视无睹,或者,母亲对父亲与女儿之间的特殊关系无动于衷。)

 

  对儿童而言,情形完全不同。他们觉得自己脆弱,容易受攻击。男孩很快视父亲为对头。女孩先是以母亲为目标,但很快转向父亲。也开始以母亲为仇寇。每个人都开始与父亲或母亲争夺母亲或父亲的爱意。这个过程在青春期表现得*为清晰。戴维·斯培福德-克拉克(David Stalford-Clark) 的一席话。解释了弗洛伊德理论中的这一原理:

 

  进入青春期的男孩开始反叛,向父母的权威发起挑战,尤其是向父亲的权威发起挑战。对待母亲的,通常是令他心神不宁的混合情感:一边是秘密的爱欲。一边是公开的武断。在依赖和支配之间摇摆不定。他的做法是,留更多的衣物让母亲去洗去涮,盼她为自己多做贡献。与此同时,拒不承担一个成熟男性对家庭的责任,拒绝具有父亲那样的领导能力和组织能力。女孩到了这个年龄会公然反抗母亲,同时通过大胆展示女性的魅力,毫不避讳地与母争夺父亲。她这样做,初看上去似乎天真幼稚。不知羞耻,但事实证明,这样做,是在对她的女性气质进行“实验性试误” (experimentaltrials),其*终目的是在家庭之外找到配偶。

 

  儿童不仅“诱惑”父亲或母亲(他们渴望获得其爱意) ,而且对父亲或母亲(他们的对于)萌发了负面情绪。在弗洛伊德看来,这种敌意在幼儿那里表现得尤为明显。他们往往盼着自己的对手开路、死去。在他们眼里,开路和死去是一个意思。他们还不能理解死亡的丰富内涵,只是把死亡理解为“已经不在那里”。正是由于这个缘故。弗洛伊德把这种精神状态描述为儿童的俄狄浦斯情结。称之为俄狄浦斯情结,是因为他借用了索福克勒斯的戏剧《俄狄浦斯王》中主人公的名字。在那个戏剧里,俄狄浦斯杀害了父亲,娶了母亲。当然,让父亲或母亲开路,以独占母亲或父亲,这种欲望具有强烈的反社会性质,必须压抑。只有这样,孩子才能走向成熟。

 

  尽管如此,俄狄浦斯情结是儿童必须经历的一个阶段,正如戴维·斯塔福德-克拉克所言。俄狄浦斯情境(Oedipal situation)以及对俄狄浦斯情境的超越,是一个试错阶段(trial period) 。它可以让儿童做好准备,以便满足在家庭之外寻找伴侣的需要。正如琼斯所言。“就像儿童必须学着走路一样,他还必须学着去爱”。

 

  俄狄浦斯情结是一个有益的阶段,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能成功地超越它。有的孩子一反常态地依恋母亲,或者终生与父亲为敌。还有这样的可能性:表面上已被超越的俄狄浦斯情感(Oedipal feelings),后来再次浮出水面,这通常是父亲或母亲一方去世的结果,或者自与之类似的创伤性经历所致。在琼斯看来,这就是哈姆雷特面临的困局。父亲去世,母亲与叔叔结婚,这激活了哈姆雷特压抑已久的俄狄浦斯情结,在他内心深处导致了意识性的社会意愿与无意识性的反社会的俄狄浦斯意愿的强烈冲突。这种冲突,哈姆雷特只是朦朦胧胧地有所觉察,却决定着他的全部行为。

 

  琼斯不仅在哈姆雷特在为父报仇时表现出来的踌躇中找到了俄狄浦斯情结的证据,而且在他与奥菲莉娅的关系中发现了俄狄浦斯情结的蛛丝马迹。琼斯注意到,哈姆雷特对奥菲莉娅的态度,被下列矛盾情感所撕裂:他既要远离母亲,又要接近母亲。

 

  一方面,奥菲莉娅的谦卑纯洁与王后的放浪形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似乎哈姆雷特正在追求一位不怎么让他想起母亲的女孩。这个心理过程就是所谓的反向作用(reaktionsbildung),即通过走向事情的反面,压抑某种欲望。在较强的意识层面上,这方面例子包括。某人过度彬彬有礼,以避免大发雷霆。

 

  另一方面,哈姆雷特向奥菲莉娅示爱,似乎意在令母亲醋意大发。这在戏中戏之前的那场戏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在那里,哈姆雷特先是拒绝了母亲让他坐到她身边的请求,坐到了奥菲莉娅的脚下(“不,好妈妈,这里更招人喜欢”),继而在母亲面前,公然以带有猥亵含意的双关语挑逗奥菲莉娅。

 

哈姆雷特:小姐,我可以睡在您两腿之间吗?

奥菲莉娅:不,殿下。

哈姆雷特:我的意思是说,我可以把头枕在您的大腿上吗?

奥菲莉娅:嗯。殿下。

哈姆雷特:您以为我要做下流事吗?

奥菲莉娅:我没有这样想,殿下。

哈姆雷特:睡在姑娘的两腿中间,真是一个美好好的想法。

  

  哈姆雷特的内心冲突

 

  让我们回到此剧的关键问题,即哈姆雷特的延宕和拖延的问题。前面考察过的精神分析具有的洞察力,允许琼斯回答下列问题:哈姆雷特在杀死他叔叔时,何以表现得如此迟疑和犹豫?很显然,原因不可能像某些人说的那样,他“私下里要与母亲同床共枕”。这是对琼斯看法的流行的粗俗化。如果这是哈姆雷特的主要动机,他会杀掉叔叔,毋须犹豫和迟疑。相反,真正的原因是,哈姆雷特对母亲在瞬间燃起的激情(即他的俄狄浦斯情结)并非其主要动机。这个动机强劲有力,但它只是同样强劲有力的众多动机之一。此外。这些形态不一的动机推他走向不同的方向。哈姆雷特正在忍受相互对立的各种驱力的冲突,并为之苦恼。

 

  如果我们回头再看克劳迪斯的罪行,这种冲突的真实性质就会水落石出。克劳迪斯杀了国王,娶了王后。这导致了双重后果:一则,克劳迪斯现在成了哈姆雷特的父亲(继父),再则,为父报仇现在已经成为哈姆雷特的天职。那么,依琼斯之见,这究竟会导致怎样的内心冲突?

 

  首先,一旦哈姆雷特念及他叔叔犯下的罪恶,他就会想到自己被压抑已久的意愿。之所以如此,是因为克劳迪斯做的这两件事情,都是哈姆雷特本人在无意识的层面上想做而未做的。叔叔的罪恶,报仇雪恨的需要,报仇雪恨的各种方式……想到这些。就会重新激活他压抑已久的意愿,而他不愿承认这些意愿的存在。“于是他陷入了进退两难之境:一方面,让对叔叔的天然厌恶任意发展,而这样做,会进一步激起他本人内心深处的可怕意愿,另一方面,天职要求他为父报仇,而他对天职发出的命令置之不理。”

 

  第二,哈姆雷特谴责叔叔,实际上也是在谴责他自己。认可“克劳迪斯必死”的伦理命题,意味着哈姆雷特也必须死去。哈姆雷特和克劳迪斯的道德命运,难解难分地纠缠在一起。

 

  第三,杀死叔叔等于杀死父亲,因为克劳迪斯现在已经娶了王后。这再次强化了那个进退两难之境。犯下如此滔天大罪,是哈姆雷特既渴望又(在培养和教育的影响下)痛恨的。

 

  第四(也是*后)。哈姆雷特为一个朦朦胧胧的念头苦苦折磨:杀死克劳迪斯,不仅会为父亲报仇雪恨,而且会为占有母亲铺平道路。这也不是偶然的,因为哈姆雷特说过,他为父报仇是为“天堂和地狱”所驱(2.2.580)。说这话时,他并没有领悟其全部含义。从这个意义说,杀死克劳迪斯,既是在哀悼父亲,也是在玷污父亲。

 

  再加上那个辅助性动机(除掉叔叔就会消除他获得王位的障碍) 。他心理的高度复杂性就暴露无遗了。琼斯说过,正是这种爱恨交加、摇摆不定的复杂情感。使得哈姆雷特左右为难、裹足不前。无论是什么行动,“刚一想到”即被消解。

 

  琼斯解释说,哈姆雷特的内心冲突,不仅决定了他对克劳迪斯采取的行动(或“非行动”)。而且决定了他对剧中其他人物的做派。这些冲突的直接出口被堵塞,哈姆雷特积郁已久的情感不得不沿着其他方向寻找发泄的渠道。这可以用来解释,何以他对奥菲莉娅的态度那么粗鲁,那么矛盾。他既指责奥菲莉娅一本正经(即不像他母亲)。又指责奥菲莉娅放荡不羁(即太像他母亲) 。这是一种断裂。*直截了当地表明这一断裂的,是哈姆雷特向奥菲莉娅提出的尖刻建议——“你还是去女修道院吧。”(3.1.121)。(“在伊丽莎白女王时代及其以后,女修道院还指妓院:任何研究伦敦史的人,都明白‘考文特花园’(Covent Garden) 的含义。”)

 

   可以沿着同样的思路,解释哈姆雷特对波洛尼厄斯持续不断的折磨。这位宫务大臣展示出来的品性,包括管闲事、喜打听、爱唠叨,都是儿童在父母身上发现的*令人讨厌的品性。正是因为这个缘故,波洛尼厄斯为哈姆雷特提供了一个理想的机会,供他转移(因而也是在一定程度上削弱)对克劳迪斯的敌意。正是因为对哈姆雷特而言,波洛尼厄斯既是克劳迪斯的替身,又不是他真正的父亲。哈姆雷特才在把他刺死之后,表现出异乎寻常的无怨无悔。哈姆雷特对此做出的辩解是,他误把波洛尼厄斯当成克劳迪斯了。这种辩解并不具有任何客观意义。不管怎么说,克劳迪斯正在城堡的另一边祈祷,哈姆雷特刚刚看到了这一幕。哈姆雷特的辩解只有心理意义,它表明,在他的心目中。克劳迪斯和波洛尼厄斯在多大程度上被视若一人。

 

  *后但并非是不重要的是,哈姆雷特对母亲的态度同样取决于爱恨交加、摇摆不定的心理状态。在意识的层面上,他迷恋母亲,但无法直接表达自己的欲望,于是被迫以间接的形式发泄。于是他与奥菲莉娅调情,想在无意识的层面上引起母亲的妒意。他还严厉谴责母亲与克劳迪斯的婚姻,谴责她对新婚丈夫的淫欲(他是这样看的) 。这些谴责尤其暴露了他内心的秘密。

 

不,躺在汗臭污秽的床上。

捂在淫邪放荡之中,

在肮脏的猪圈里,

调情做爱。

 

  这里给格特鲁德勾勒的画面是,因为正在交媾,她在床上爬来滚去,热气腾腾,大汗淋漓。床是污秽(enseamed) 的,因为她的阴道分泌物与克劳迪斯的精被混在一起。stew'd(“捂”)暗指“stew”即妓院。格特鲁德问哈姆雷特,她应该怎么做才合他心意。哈姆雷特的回答是:

 

我不能阻止你,

不让那骄淫的国王诱你跟他上床,

不能阻止他肆意拧你的脸,叫你小乖乖,

不能禁止你因为他给了你一两个臭吻,

或用他罪恶的手指抚弄你的脖子,

就把你知道的一切和盘托出,

对他说,我不是真疯,

只是装疯。

 

 

  表面看来,哈姆雷特对母亲的乱伦行为的大力谴责,只是表达了他的厌恶之情。但是,不厌其烦地描述细节。暴露出他对母亲的迷恋。他在意识的层面上想表达这个意思。在无意识的层面表达的却是另外一个意思。他的每个单词都充斥着被压抑的性欲。

 

  哈姆雷特的内心冲突如何解决?他*终怎样才能杀死他的叔叔?答案相当简单。哈姆雷特没有超越自己爱恨交加、摇摆不定的复杂情感。他甚至没有想到要洞悉自己黑暗的无意识的秘密。只是在外部环境消除了陷他于进退两难之境的某些主要因素之后,他才能够摆脱困境。只有当他和格特鲁德即将死去,而且他也知道他们即将死去之时,他才能够为父亲报仇雪恨。现在,杀死克劳迪斯已经与他长久的渴望(独占母亲)毫无关系,他也不再对把他的道德命运与他叔叔的道德命运连在一起感到焦虑。现在,他的无意识已经不再使他瞻前顾后。裹足不前,至少已经不足以阻止他履行自己的复仇天职。于是,毒剑直刺克劳迪斯。他知道,正是这把毒剑早已刺中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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